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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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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氏

變.態?

“對你?”

魏獻儀將赫蓮上下打量一眼,隨後輕笑出聲,“未免太過高看自己。”

魏獻儀輕飄飄的幾個字落下,赫蓮登時眼神兇狠起來,帶著些魏獻儀不能理解的情緒,在她面前張牙舞爪。

“你敢輕看我?”赫蓮問出這句話的時候,臉上表情兇巴巴的,眼睛裏卻醞釀起了潮濕。

氣憤至極,又委屈可憐。

魏獻儀看著赫蓮好一會,抽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,沒有用太大力氣,最多只是警告。

“我對折辱羞殺什麽狐貍不感興趣。我也曾讓你離開,是你自己不願意,既然留下,就該安分守己,我說什麽你做什麽,無需在我面前做沒有必要的事說,沒有必要的話。”說完這句話,魏獻儀磨搓了兩下赫蓮的脖頸,然後松開手。

赫蓮的皮膚滾燙,魏獻儀的幾根手指因此覆有灼熱感。魏獻儀低頭看了眼,手指倒是不顯紅,就是燙得厲害。

那邊赫蓮悶哼一聲,呼吸亂糟糟的落在禁閉室內,也有些小動作,但最終沒說出什麽話來。

魏獻儀沒看他,雖然不知道赫蓮此刻面上的神情有多麽精彩紛呈。

沒過多久,只聽到一聲“啪嗒”,儲物袋落在地上,原先癟癟的模樣,現在微微鼓起,仔細看去還能瞧見其中有細微的動作。

魏獻儀拾起儲物袋,拍去了上面的灰塵,然後將它系在腰間。

離開禁閉室,魏獻儀直接前往山門,魏獻儀與隨她同行的鐘山修士約定好在此處匯合。

魏獻儀來的時候,山門前只有少數幾人,因為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,所以魏獻儀又等了一會兒。等到眾多修士入列,清點了一下人數,發現還少一二人,此時已逾期,有修士向魏獻儀詢問是否還要繼續等候剩下幾人。

“再等片刻。”魏獻儀道。

幾乎魏獻儀的話剛說完,身後就響起一片嘈雜之音,推攘吵鬧的聲音不絕於耳,魏獻儀聽見,皺了下眉,很快對身側修士說道:“不等了,現在就走。”

那修士有些詫異,明明幾息之前神女還說要等一等的,怎麽不過幾息,就變了主意?然而這修士也不敢問她心緒,於是領命傳下去。

魏獻儀剛動身,身後幾人一陣疾跑,還有車軲轆轉動的聲音。

“神女大人,您別走嘛。”一道令魏獻儀熟悉的聲音響起。

那人叫魏獻儀別走,魏獻儀便越想離開,她裝作沒聽見,踩著臺階走上了飛天輦。

“我們特意來為您送行,你要等一等我們。”還是謝琛在說話,一邊說,一邊忙不停的往前小跑。

魏獻儀聽到謝琛話中的“我們”二字,已猜想到陸蘊定是與他在一處,但卻沒想到季毓霜也在。

“神女。”季毓霜坐在輪椅上,輕輕喚出一聲。

魏獻儀回頭朝他們看去,謝琛剛好在她身後站定,而沒過多久陸蘊也推著季毓霜來到謝琛旁邊的位置上。

魏獻儀看了謝琛一眼,隨後望向陸蘊,陸蘊眼神微閃,收緊扶住輪椅的手。

魏獻儀一個目光,陸蘊便知她是什麽意思,魏獻儀大抵是在責問他為何要將季毓霜也帶入他們一起胡鬧。

“我、我們是來送您的。”想了半天,陸蘊說出這麽句話。

“是啊。”接著謝琛開口應和,但很快話音轉為郁悒,謝琛說:“您要離開,為什麽不告訴我們一聲?我們險些來不及為您送行。”

謝琛一口一個“我們”,魏獻儀聽著頗覺奇怪,幾日前他還與陸蘊做弄出不快,怎麽現在就是“我們”了?

魏獻儀的目光轉向謝琛,望了他一會,告訴謝琛說:“此行並非要事,因此沒有告知你們。”

謝琛聽了魏獻儀的話,心中溢出一股情緒,想要激動地反駁,但思考再三,覺得魏獻儀應當是如她話中所言,因為並非要事,所以才忽略了他。

想到這裏,謝琛心情好一些,忙笑了笑,說道:“不是什麽大事就好,那……不知道您什麽時候回來?”

其實謝琛想問魏獻儀的問題遠不止這一個,他想問魏獻儀去哪裏,做什麽,和誰去,為什麽,又什麽時候回來……但是一一向魏獻儀提問,未免有“拷問”之嫌,因此最終選取最後一個問題。

魏獻儀可以離開,但是魏獻儀一定會回來,而謝琛就在這裏等她,哪也不去。

“很快。”魏獻儀不知道歸期,但她覺得如果一切都能按照寒蒺排布的那般順順利利地進行,她應當能夠很快回來。

“很快?很快是多快?”謝琛卻對這答案不甚滿意,又急切問道。

魏獻儀看了看他,沒說話。

謝琛很快意識到的這一句話說的實在不該,所以癟了唇舌,噤聲不語。

“早去早回。”這時,陸蘊向魏獻儀說道。

聽到陸蘊說話,魏獻儀在他臉上看了看,見到陸蘊臉上的可怖印記消失,便知道陸蘊已用過她交給他的法子。

魏獻儀頷首,說道:“我們要走了,回去吧。”

陸蘊應了一聲。

魏獻儀又看到被陸蘊推著來到這裏的季毓霜,季毓霜也在看她,想了想,魏獻儀又道:“他身體不好,如今也還是多休養為好。”

陸蘊聞言,低下頭輕輕“嗯”了聲。

最後,季毓霜向魏獻儀道了句“一路順風”,魏獻儀應下。

她走上飛天輦,修士揭開門簾,魏獻儀入內,很快從他們面前消失。

不過多久,一行人正式出發。

道界四方修士林立而集,匯成宗門、派系,東有鐘山靈宗,沿鐘山的大小宗門皆依附其而行之;西南長聖劍宗,立於元山,夾於祝洲與玄洲之間,坐擁兩洲靈源之地,是以兩洲俱是以長聖劍宗為首。

這是道界宗門。

再談道界派系,以江南修仙世家為典型。他們安居江南,圍合而建成南方朱雀塔,千裏外紅昭盛然,便是南方朱雀塔之所在,象征江南修仙世家長盛姿態。

江南以顧氏為首,其下是昭、林二家,而今顧氏淩絕眾世家之上,一是因其擁有統禦江南之能,二是顧氏早在六代之前就與南方朱雀塔結為姻親的緣故,即便江南修仙世家有心取代,也難以實施手段。

鐘山一行人在數日後的一個碧朗晴空抵達錦陽城。牽引飛天輦的風鸞落地,化作靈光獸,魏獻儀坐在其中,聽到外面前來接引的顧氏修士在向鐘山修士說話。

二者互換符印察看過後,又交還給對方,顧氏修士持劍一禮後說道:“請入內。”

靈光獸在前慢行,很快攆車輕移,走了一段路,外面時不時有鐘山修士告知魏獻儀現今行到何處,又大約再有幾程時間就能到達顧氏仙居。

魏獻儀皆應下。

一路上平穩安順,偶爾聽聞幾聲議論,都是對江南顧氏的嘆服。

魏獻儀從匣子裏取出一枚碧珠,按入凹槽,觸動機關後桌案從夾壁內緩慢移出,因為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抵達顧氏仙居,所以魏獻儀決定寫一封信傳予寒蒺。

攆車移動,車廂倒是平穩,魏獻儀執筆寫完大半想要告知寒蒺的話,最後落筆時,魏獻儀猶豫了一會,落下“音音”二字結尾。

魏獻儀收起筆墨,召出了靈鳥,準備將信箋結於其中再傳入鐘山,忽然車廂一陣猛烈搖晃,碧珠受到沖擊從案上滾落,掉下車廂,聽著聲音應是滾到外面去了。

因為用以固定桌案的碧珠丟失,桌案自動回收,魏獻儀寫好的一紙信箋還沒有折疊整齊就被拂落在地。

魏獻儀尚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,靜靜等了一會兒,因為無人向她言稟,所以魏獻儀撚起手指,劃出一道靈力覆在信箋上,剛準備將它撿起來,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道男聲:

“今日顧氏放生靈獸幼崽,無意驚擾到仙友攆車,還望莫怪。”

在他說話間,魏獻儀看到一只圓滾滾的幼崽身影,它伸著小爪子想要爬進來。但車廂內有禁制,它沒能進得來,最後卷著門簾裹在身體上,一陣驚恐地“唧唧唧”。

它太小了,魏獻儀沒認出是什麽靈獸,它的眼睛如綠豆大小,烏溜溜地轉著。

魏獻儀將覆在信箋上的靈力轉而打落在它身上,幾乎一瞬之間,靈獸幼崽就被逐出了車廂。

“無事。”魏獻儀撿起信箋,輕聲說道。

外面的人聽了,也沒再說什麽,只是在攆車移動之前他將手中之物遞上,“這應是仙友的東西,方才從車中掉落。”

他一邊說話一邊意欲揭開門簾,被鐘山修士攔下後,他笑了笑,舉止淡然地收回手。

“只是奉還寶珠,這也不可嗎?”他微笑言道。

阻攔他的鐘山修士悶聲無語。

“多謝仙友好意。”魏獻儀在途中不明不白地遭遇這等事,實在耽誤時間,她打出一道靈力,纏在那人手中,動一動手,靈力往回拉扯,屬於她的東西也回到她手中。

但是魏獻儀沒有想到那人竟沒有會意松手,他整個人跟著她的靈力往車廂而來。

碧珠回到魏獻儀手上,她擰起眉,視線垂落到撲進車廂的修士身上。

他幾乎跌跪在她面前,顯然也未曾意識到魏獻儀的靈力如此強勢。

“仙友好生厲害。”他語含讚耀,然後稍微擡臉,目光璨然地望向她。

怎樣一張臉呢?

眉眼深邃,眼光清凝,若賦神采,五官倒是像,只是眼睫太翹,鼻頭圓潤,唇色未至丹紅,還有就是如果兩頰能夠削瘦一些就更像了。

“你是誰?”

他聞言,微微揚起下巴,橫生鮮靈驕氣。

“顧朝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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